近期,中国的一款中成药连花清瘟成了舆论的焦点,继中国富豪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的儿子王思聪质疑生产这种中成药的以岭药业之后,又有专家发出了质疑之声。但是,质疑者也被网民质疑,一时之间,中国舆论场烽烟四起。

王思聪4月14日转发的一条微博内容为“世卫组织‘推荐’连花清瘟?谁告诉你的”,并配以“证监会应严查以岭药业。现在在中国能看到一个严谨、敢于求证、有良心、敢说真话的媒体,实在实在是太难了”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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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岭药业有关负责人4月16 日作出回应表示,世卫认可的是“包含连花清瘟在内的中医药对于新冠肺炎的疗效”,是否将连花清瘟作为新冠治疗推荐药物,并没有在该会议纪要中得到体现。该负责人还指,公司从未在任何场合表示“世卫组织推荐连花清瘟”。

此外,2020年初,湖北武汉爆发新冠疫情,同年4月,连花清瘟胶囊被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用于治疗(!)轻型、普通型新冠肺炎。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亦多次推荐使用连花清瘟胶囊治疗新冠肺炎。

上述负责人对此进一步解释,钟南山院士与以岭药业双方为学术上的合作关系,钟南山院士未因此取得过任何劳务报酬,更非以岭药业的投资人。多位权威专家认可连花清瘟针对新冠病毒的疗效,是基于连花清瘟开展的一系列基础与临床研究结果。

连花清瘟在2020年4月被内地监管部门批准用于治疗轻型、普通型新冠肺炎。此后,在中国多版诊疗方案中,该药获推荐用于治疗新冠。

据新浪财经日前报道,今年以来,连花清瘟生产企业以岭药业股价已上涨1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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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姚毅发文质疑

但是,近期随著上海当局大范围派送连花清瘟,针对连花清瘟的质疑声音也高涨。北京大学教授、北京生命科学研究所资深研究员的饶毅于周日(17日)发文声讨政府派送该药存在的问题,他指无论中外药物,都必须被证明有足够治疗作用、副作用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才能用于中国人民,否则是不负责任,甚至被小人钻空子牟利。

饶毅说,新冠肺炎疫情肆虐的地区,物资调配工作紧张,人民需要的食品、药品都难以保证百分百按时到达群众手中。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强制性派发预防或治疗新冠肺炎的药品,一定要严格检验,不能让伪劣产品顶着任何帽子——包括“中药”的帽子——被强行派发给群众。

饶毅说,如果“连花清瘟”从未被严格证明有效,那么强行派送就害了等待必需物资和药品的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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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医生”的两篇文章

中国内地著名的医疗健康公众号“丁香医生”发出两篇文章,质问“防护服、大米和连花清瘟怎么选”,呼吁勿将连花清瘟用于新冠预防。

上述文章在内地网络引起热议,有不少网民感谢该帐号敢言,但也有人批评其是在“散播谣言”,更有人指控该公众号上述文章涉及资本运作。

丁香医生周六(16日)发布文章指,某义工车队成立之初,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尽力提高送货单量,能多送一户就多送一户。车队工作人员何艳君预想,自己的SUV能顶得上20个速递员,但跑了两日后才发现“帐不是这么算的”。

车队4月5号的更表显示,各种“意外战斗”导致减员后,最终还留下6辆车,其中2辆运人、2辆送货,还得有2辆必须腾出来拉规定配送的连花清瘟一一盒马还有40多个店开着,在里面打地铺的分拣小哥,口罩防护服和连花清瘟是规定必备品,必须有人送。如果不参与义工车队,没人想得到连花清瘟会占去三分之一的运力,直言“我们认为不应该这样。”

17日凌晨,丁香医生再发文解释前一篇文章,称连花清瘟随防疫物资被发到上海民众手中,不少网民纷纷晒出家中的连花清瘟。文章称,虽然发抗疫药物看起来有益于民,但该公众号说“不应该这样”,原因在于连花清瘟不能预防新冠,给健康市民发放真的没有必要。

文章称,根据世卫定义,疾病预防分一级和二级,前者避免疾病发生,例如接种疫苗,后者是较早发现,例如癌症筛查。据此,目前科学条件下预防新冠措施有三种,包括物理阻断(戴口罩、社交距离、勤洗手、规范咳嗽礼仪、隔离等)、诱导免疫反应(疫苗)、暴露前预防(提前用药预防感染),而暴露前预防用药目前全球只有一款长效抗体组合,靠注射抗体来抑制病毒、避免感染。

文章指出,上述三种方式,连花清瘟都不符合。而中国最新新冠诊疗方案中亦没有提到连花清瘟可以预防感染。

中国官方媒体《解放日报》4月一篇报道更明言,该药并非预防新冠药物,若没有症状不应服用。

文章提到,网上所谓“世卫推荐连花清瘟”的传言,并非属实。

文章也访问两名呼吸科、感染科医生。北京积水潭医院呼吸科王小燕医生说,从药物说明书、药物机理来看,该药物不能预防新冠,且该药有口服疗程不确定的问题。

西京医院感染科王素娜医生说,需要深入药理学研究及严格随机对照试验,但目前未见连花清瘟有这样的试验,无确凿证据表明其有效预防感染。

文章续指,从一款药物的验证机制上看,连花清瘟也的确没有满足证明自己可以预防的流程。如果要验证一款药物可以预防和治疗疾病,有一个严谨的临床试验流程和临床终点设计,并且至少要有动物实验和一至三期临床试验,完成前两步才能证明“安全”,完成后两步才能证明“有效”。经查找,连花清瘟已发表的文献和数据,暂时缺少其可预防新冠肺炎的依据。

文章又提到,针对暴露后的预防效果,2021年的一项对照研究,显示连花清瘟可以降低核酸检测阳性率。但整个研究样本少、无对照组,仍需更进一步研究。

文章又谈及连花清瘟的风险,指由于含有受管控药物成分,在新西兰是禁药,瑞典、美国、意大利、澳大利亚也禁止该药入境,且一项发表于《药理学前沿》(Frontiers in Pharmacology)的研究指出,连花清瘟中至少含61种化合物,成分极其复杂。有一些副作用,常见不良反应有胃肠道不良反应如恶心、呕吐、腹痛、腹泻、腹胀、反胃,以及皮疹、瘙痒、口干、头晕等。

在连花清瘟的说明书上,标注了高血压患者、心脏病患者慎用;有肝病、糖尿病、肾病等慢性病严重者、儿童、孕妇、哺乳期妇女、年老体弱者等也需要在医师指导下服用。

文章最后表示,综上所述,连花清瘟不能预防新冠,还可能带来副作用。一种不能预防新冠的药物,被大批量的发放给没有感染的健康人,这本身就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若为了这些药物的运输发放,还占用了其他物资的运力,就更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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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民质疑“丁香医生”涉药厂资本运作

不过也有反对“丁香医生”说法的声音,微博认证为“法律博主”的帐号“@大风吹奏”则表示,政府发放抗疫药物,并不意味著承认该药用于预防新冠肺炎、仅用于新冠肺炎,并指“既可以治疗普通感冒也可以治疗新冠初发,更可以降低市民的恐慌程度”,才是发放该药的主要目的。

另外,亦有网民表示,“丁香医生”背后投资者是挚信资本,金主之一是淡马锡,淡马锡不仅在中国投资了大量私人医疗机构,还是BioNTech的投资人,另外公开资料显示,“丁香医生”与辉瑞、默沙东、赛诺菲等药厂皆有合作关系,而同为防止轻症转重症,连花清瘟与辉瑞新冠特效药应该是竞争关系,认为这才是“丁香医生”针对连花清瘟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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